(2005年)温馨家园——走近曾都区均川镇艾滋病人
2001年4月,曾都区均川镇农村发现了我市第一例艾滋病患者。接着,一例,又一例……感染者、发病者很快上升到三位数。
一时间,谈“艾”色变。来自艾滋病村的蔬菜没人敢买,西瓜没人敢吃;患者不愿出门,亲戚不敢登门。 艾滋病患者较为集中的富家棚等村,门前冷落车马稀。
如今,时间过去了4年多,均川艾滋病发生了哪些变化?记者接连两次走进艾滋病村。
路遇拖拉机手
车过热闹而繁华的均川镇,不到10分钟,便到了富家棚村。这是一条新修的乡村公路,路面铺筑了厚厚的混凝土,路况很好。是市、区、镇三级政府投资100多万元修建的。
一辆手扶拖拉机迎面开来。与记者同行的镇卫生院“温馨家园”负责人夏治华医生悄悄告诉我们,对面的机手就是一名艾滋病患者,名字叫龙江,家住富家棚四组。
采访车停了下来,拖拉机也停了下来。
“夏医生,您好!”龙江显然已跟夏医生很熟了!
“你这是到哪儿去呀!”我们关切地问。
“我今天杀年猪,亲戚把年猪送过来,让我一起杀。现在,我把肉给他送过去!”
这是一位长得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两手紧紧扶着手扶拖拉机的驾驶手柄,阳光下,满脸闪着红光(见图①)。哦,这是艾滋病病人吗?他看起来与健康人没有什么两样呀!
看到手扶拖拉机车厢里分解得有条有理的猪肉、猪头、猪腿,我们问:“这是你的活吗?”龙江自豪地说:“我原本是个杀猪佬!”
闲不住的农妇
告别龙江,车子向三组进发,去探访女患者阿林,阿林的3间红砖瓦房在阳光下显得整齐明亮。红砖瓦房的西头是猪圈,1头母猪、1头肉猪、5只仔猪在圈里哼哼着。
听说我们是来采访和探望阿林的,隔着30多米的另一村落的男男女女赶紧打招呼,他们说阿林被亲戚请去吃“杀猪饭”了。一名中年男子自告奋勇地去喊她。
这当儿,夏医生告诉记者,阿林的丈夫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卖血感染上了艾滋病,懵懂中传给了妻子,妻子传给了孕育中的儿子。2001年丈夫亡故时,阿林曾一度绝望,后来得到社会的救助和鼓励,重新鼓起了生活的风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阿林回来了。她笑嘻嘻地同我们打过招呼,一边忙着回答我们的问话,一边给圈里的大猪小猪喂食,跑进跑出,忙得风风火火(见图②)。
那个充满阳光的下午,阿林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说,她的病是政府免费给的药,基本上控制住了,她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干农活、做家务,田里的农活除了耕耙以外,她都干得了。闺女外出打工去了,儿子上学受到了各方面关照,学杂费、书费全免,另外还有零花钱。
阿林还告诉我们,除了干农活、养猪,她还尽量搞点“副业”。今年夏天捋艾蒿卖,一共卖了上百斤;秋天捋野菊花,卖了4回,每回20多斤,每斤两块钱。她说,有了这些钱,家里可以搞点添置。
当然,阿林也有黯然神伤的时候,那就是想起上学的儿子时,“他有些瘦弱!”她说。
希望女儿考上大学
顺着乡村公路继续前行,路旁不远处一新一旧两幢瓦房吸引了记者的目光。
夏医生介绍,房主达江,也是艾滋病患者。听说有客人,达江从田地里匆匆跑回家接待。巧的是,市疾病控制中心艾滋病防治所的医生也来探访达江,达江应接不暇(见图③)。
达江原本有皮肤病,妻子智障,两个女儿上学。达江感染上艾滋病后,这个家庭雪上加霜。2002年,市长祝金水去看望达江,见他家徒有四壁,房屋破烂,安排市、区、镇三级政府出资近3万元,给达江新盖了3间红砖瓦房,免了两个孩子上学的全部费用。
达江告诉记者,现在,他和所有的艾滋病人吃药都是免费。吃药后,病情稳定了,体质也强了些,他承包了4亩地,粮食够吃有余。他说,现在,不仅有政府照顾,还有四面八方的关爱,就连上面来采访的记者也几百上千地送钱,一家人的生活不成问题,最大的盼头是上高中的大女儿能考上大学。
达江说这些话时,语气坚定,两眼炯炯有神,几乎看不出他是一个病人。
走出了最初的迷惘,向往着幸福的生活,均川镇艾滋病人的追求令人感动。夏治华医生说,令人感动的事情多着呢!
他说到了何家台村的“小品夫妻”(见图④)。
11月上旬,全国艾滋病综合防治示范区经验交流会在郑州召开。会议筹备一台文艺演出,宣传艾滋病防治。何家台村的艾滋病夫妻大军、阿平双双登台演小品,生活中的夫妻演舞台上的夫妻,艾滋病人演艾滋病戏,节目不仅受到会议好评,还上了湖北电视台。
能够这样勇敢地面对生活的艾滋病人,我们当然要去探访。温暖的阳光下,阿平在菜园里侍弄。听到邻居喊“来客了”,急忙回了家。这时,她在均川镇上打工的丈夫大军也回来了。
这是一位青春犹在的少妇,端庄、秀丽而不乏泼辣。她说,她和丈夫演的小品叫《真情红丝带》,通过小饭店老板娘与男性艾滋病人、医生之间的误会、矛盾、释疑,用文艺的形式推广防“艾”知识。她拉着丈夫的手自豪地说,他俩是当晚演出阵容中惟一的“艾滋病人演艾滋病戏”。
问起为什么敢于上台亮相,阿平有些激动。她说,她的房子刚进行了整修,政府补助了2000多元;孩子上学不要钱,防艾吃药不要钱,每年政府还补助上千元生活费,左邻右舍也很关照他们。上台演出,是为了给防艾出把力,回报社会。
红日喷薄,又一个早晨到来了。
12月15日,均川镇卫生院艾滋病人的“温馨家园”里,男男女女,出出进进。来去者多半骑着摩托,奔驰而来,奔驰而去。一个个如同“摩托骑士”。
他们是按“温馨家园”的通知和安排,来接受结核病防治项目免费检查的艾滋病感染者和艾滋病人。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他们的体格看起来也比较健壮。夏医生悄悄告诉我们,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已经是“死”了一回了,靠着政府的救助,无偿的疗治,他们死里逃生,恢复了活力与信心。记者与他们面对面攀谈,得知他们既有在家种田、种香菇的,也有在企业打工,在外跑运输的。不少人已“温饱有余”。夏医生介绍说,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温馨家园”都与他们保持着热线联系,他们的病历档案、家庭境况,甚至包括就业门路、生活水准方面的资料,都存放在“温馨家园”里。
“温馨家园”成立于2002年4月,它负责全镇艾滋病人的药物治疗、心理疏导和生产生活的引导等。
国家对艾滋病感染者实行“四免一关怀”。免费检测、免费抗病毒治疗、免费母婴阻断、艾滋病孤儿免费入学,在均川镇全部得到了落实。国家和各级政府每年花在每个艾滋病人身上的医药费少则1万余元,多则3万余元。同时,按市委、市政府的规定,艾滋病人每年还可报销相关病的医疗费1000-5000元。另外,艾滋病人每人每月还可领到10元钱的“生活津贴”。
均川镇委书记黄继军说,正是靠了这些措施,艾滋病人走出了迷惘和绝望,逐步恢复了自信,融入了正常生活秩序。左邻右舍也从心理上接纳了他们。
眼下均川镇谁都知道艾滋病传染的三条途径:血液、母婴、性生活,除此之外,谈话、握手、同桌吃饭并不传染,由于科学宣传做到了家喻户晓,均川人再也不是4年前的谈“艾”色变了。
谈到健康人与艾滋病人的和谐相处,与富家棚相邻的龙泉村党支部书记周立全说,眼下农村家家户户正在杀年猪,一条村湾相互请了去吃“血花汤”,艾滋病人也是座上客。他举例说,14日中午他应邀到邻居家吃午饭,席上就有4个艾滋病人。艾滋病人“重返”乡村大家庭,倍感家园的温馨。
(文中艾滋病人姓名均为化名)
近四年来,各级政府、社会各界关心均川镇艾滋病人预防、治疗、生产、生活等方面的经济投入为220万元左右(不包括免费抗病毒治疗的药品)。
近四年来,市直、区直近20个单位结对帮扶均川镇艾滋孤儿36人,资金达26万元。
近两年来,各级政府和有关单位帮助均川镇艾滋病人建房51栋、138间(其中新建8间,改造130间),总投入资金25万元。
目前,均川镇有360名儿童免费入学。
近四年来,均川镇引进企业18家,引资额9200万元。
2003年4月15日,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亚太地区官员来均川视察艾滋病防治工作。
2004年1月6日,世界卫生组织亚太地区官员及世界艾滋病防治专家何大一先生来均川考察艾滋病抗病毒治疗工作,称随州的艾滋病防治创造了“中国模式”。
2004年1月7日,省卫生厅厅长朱忠华、副厅长孙昌松一行来均川考察艾滋病工作。
2004年1月10日,市委书记吴超、市长祝金水到富家棚村慰问艾滋病人。
2004年1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湖北省委书记俞正声到均川考察温馨家园艾滋病防治工作,并与艾滋病病人亲切握手、交谈。
2004年2月4日,美国政策研究所所长到均川镇温馨家园、富家棚村考察防艾工作。
2004年4月17日,美国战略委员会官员考察均川镇艾滋病防治工作。
2004年5月19日,美国克林顿基金会官员及世界著名艾滋病防治专家何大一先生一同来均川考察艾滋病抗病毒治疗工作。
2004年5月28日,卫生部副部长王陇德来均川考察艾滋病防治工作。
2004年12月5日,世界卫生组织亚太地区总干事特别助理在省艾滋病防治专家桂希恩的陪同下考察了均川镇艾滋病抗病毒治疗工作。
2005年2月4日,省长罗清泉来均川考察艾滋病工作。
2005年4月16日,受省委书记俞正声的委托,市委书记吴超到均川镇温馨家园看望夏治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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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度中国城市党报二等奖2006.6
2005年度湖北新闻奖一等奖2006.5
2005年度湖北市州报一等奖2006.3